那天以后,雪豹知道,丁真再也记不起,自己是哪个省的了。

黎明的理塘是灰沉沉的,雪山上的狼群熟睡着。

不知是安眠药的作用还是过度的辛劳,阿妈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少年收好阿妈的藏刀,又回头望了望刚充上电的电子烟,停下了脚步。

他踏出家门,抬了抬头,理塘的星星灯笼一般的闪烁着,就像少年的心一般躁动却又宁静。风从雪山上涌了下来,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吹的灰飞烟灭

风声中,珍珠哀嚎着,仿佛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。

少年知道,珍珠是被烟弹的味道吸引过来的。那次比赛,珍珠在跑道上尝试回笼,最后在赛马节上输给了宋冬野和他的斑马

他把电子烟塞到珍珠嘴里,“我测你的马”,珍珠是马,是不同于人的动物。不用做核酸,不用挖虫草,但却是思想敏捷的。

它卖力的吮吸着电子烟,时不时哆嗦几下马嘴,一些芋泥波波气味的白烟从鼻孔中飘出,好像它知道这是它最后一次抽锐刻五一样

少年好像看出了珍珠眼里的疲倦,用力拔出了电子烟。伴随着一声马蹄,珍珠永远的和电子烟告别了,就像少年与这座大山

雪山的风怒号着,仿佛要将少年推回那个熟悉的小屋

“呜~呜~”

“芝士雪豹!”

“呜~呜~”

“​闭嘴雪​豹!雪豹闭嘴”

丁真知道,雪豹是害怕阿妈和她的藏刀的。

高原上,雪豹再一次闭上了嘴。丁真捏紧了手里的瑞克五代,默默的向着雪山走去

“呜~呜~”

“芝士雪豹!”

两行热泪,从少年的眼框滴落,熔化了地上的积雪

“呜~呜~”

“我是…我是妈妈省的!”

“呜~呜~”

风似乎更大了,声音也在狂风中模糊了起来

“闭嘴雪豹!闭嘴!我测你马”

远处,珍珠从地上惊醒,痴痴的望着雪山

少年终于走出了雪山

留下了高山上永远闭上嘴的雪豹,和再也充不上电的电子烟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