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假的,都是假的!”

丁真的喊叫淹没于雪豹的哀鸣。揉碎,埋葬在了理塘亘古的冰原下。

丁真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中。高耸入云的大厦,一望无际的城市,就连床也比理塘的大了一倍不止。

他只感觉燥热,屋子里污浊的空气让他窒息。他走至窗边,用力推了推,却发现玻璃早已焊死。

无奈,他颤颤巍巍地把手揣入兜里,想来根芙蓉王,掏了半天,空空如也。

“现在谁还抽传统香烟啊!”

他转过头,只见一张熟悉的脸。是的,不会错的。多漂亮的发型,多浓的妆,他都不会忘记,当年他们流着大鼻涕,在雪山里追赶雪豹的场景。

“源!怎么是你?”

王源没有说话,默默递上一根悦刻五代。

“电子烟,好抽。”他吐出一口云雾,只是默默看着窗外的天空。

丁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,从那以后,他的人生轨迹再与以往不同了。

谷爱凌成了滑雪冠军,王源一卷香烟吸进了联合国,易家的孩子进了国家话剧院。

他呢?他要学汉语,唱歌,还要在电脑前搞什么直播。

“什么是直播啊?”他问王源。

“就是和观众们聊聊天,表演才艺,让他们给你刷钱。”

“那不成讨口子了吗?”

“是啊,讨口子。”

就这样,丁真稀里糊涂开启了直播。互联网的信息像乱流一样涌进丁真的脑海里,一行行不认识的文字在直播间里闪过。

他很迷茫。

“他们在夸你。”王源说。“他们说你很纯真有股野性美。”

丁真不想要纯真,他只想要雪山和雪豹。

“你哪个省的?”一次直播,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。

少年崩溃了,他不理解“省”和“生”到底有什么区别,他也不知道日复一日的直播到底有什么意义,他好像只是被互联网的暴风雪裹挟着,向着某一个方向冲去。

“妈妈省…妈妈生的!”少年哭喊着,逃离了直播间。

丁真不要纯真,丁真要雪山和雪豹,丁真要阿妈。

他只是想阿妈了。

“芝士雪豹,芝士猞猁,芝士狐狸,芝士土拨鼠……”

他只是想雪山和他的动物伙伴了。

“我想回理塘。”丁真对王源说。

少年回到了久别的故乡。

白雪皑皑的雪山,在长河沐浴过的天空,触手可及的云霞。这是理塘,天空之城。

“告诉我,这是假的,好不好?”他对着天空大喊,但天空是不会回话的。“义——乌——”代为回应的只有雪豹的叫声。

“芝士雪豹。”丁真说。

视线的尽头,奔来一只灰白色的大猫,身上装饰着黑色的斑点。

“那么,你打算回到理塘吗?”王源问。

丁真只是看着远处的雪山。

“回不去了。”他说。

临走前,雪豹紧紧咬住丁真的长袍,不肯松口。丁真笑着摸了摸雪豹的头,然后从口中挣脱了出来。

“义——乌——”雪豹目送丁真远去,对着雪山发出了长久的哀鸣。

“雪豹!”丁真转过了头,轻启双唇:“闭嘴。”

他在雪豹的眼中,看到了雪山和天空。

雪豹和丁真都死在了那一天。

丁真蹲在雪山上,俯视着没有边际的山脚。

“你觉得,现在发生的这一切,有可能是假的吗?”王源顺手递给丁真悦刻五代。

丁真摆了摆手,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包芙蓉王,抽出一根,默默地点燃。

“电子烟假。”丁真说。

他猛吸一口,烟雾呛出了眼泪,对着远处的雪山吐出一个悠长的烟圈。

“尼古丁真。”

那天理塘的天空很纯净,烟雾和云朵,被丁真一同吸进了肺里。


居然火了哈哈哈 封校期间摸了三个月的鱼 终于克服拖延 来加个更 以下是新作


《给我一根悦刻5》

能否给我一根悦刻5?

把吗啡和过往一同放入烟管

再蒸发我的精神

让烟雾不至于那样悲伤

我和雪豹死在2020年

一阵东风吹倒了雪山

理塘干涸了,架在镁光灯上炙烤

是一块披萨

人们分食它的残躯

可以加点动物伙伴

算是点缀上芝士

阿妈还在喂养动物吗

也许在给锐克充电

暴风雪摧毁了山脚的小土房

从陵墓中升起一座冰封高楼

哈哈 我是珍珠

雪豹也成了金钱豹

我亲手将我们的灵魂埋入土壤

轻轻擦拭理塘

铜镜却只反射出

天空的哀鸣